“工厂政体”的变革与当代青年的社会责任

时间: 2014-04-11 09:10:29
栏目: 风华正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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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厂政体”的变革与当代青年的社会责任 作者:lesheng一.什么是“工厂政体”“工厂政体” (Factory Regime)的提出者是美国社会学家布洛维。布洛维在《生产的政治》一书中明确提出并系统论述了这一概念。“工厂政体”包含劳动过程、劳动力再生产方式、国家干预、市场竞争四个环节。它把微观工厂场景与宏观制度背景结合起来,对于工人阶级的形成具有重要意义。具体来说,资本主义工厂政体又可划分为“工厂专制政体“和”霸权政体“两个类型,分别与资本主义的早期阶段与垄断阶段相对应。现实工业生产中的任何工厂政体,都可视为二者比重不同的结合。(郭于华、沈原、潘毅、卢晖临,《当代农民工的抗争与中国劳资关系转型》)二.对工人阶级最“有利”的工厂政体从“工厂政体“的视角分析,”中国制造“的大多数工厂属于典型的工厂专制政体,即不加掩饰地压迫剥削,赚取剩余价值。而这种政体正逐步走到尽头,面临着崩解与转型两种选择。我们的阅读材料里给出了以构建”能动社会“、发展社会保护运动为核心的建议,包括落实劳动法;转变城乡二元体系;完善工会组织等等。总体上,这些建议都以变革工厂专制政体,改善工人阶级处境,实现中国经济可持续发展为目的。而我个人的想法则是:工厂专制政体,特别是当前中国的以城乡二元体制为背景的工厂专制政体,事实上对工人阶级更“有利“。这当然不是说,在工厂专制政体下,工人阶级能获得更有利的物质条件或社会地位。仅仅在关系到社会形态的根本性变革方面,工厂专制政体才是最“有利“的。资本与劳动力的一般矛盾决定了根本性社会变革的历史趋势,但它本身不能创造变革的开始和胜利。要想对社会形态做出彻底的变革,需要有一系列矛盾汇聚到促使变革爆发的统一体中,就需要有一个使此一系列矛盾不断尖锐化的形势。无疑,当前的工厂专制政体有利于创造这样的形势。这里不仅具有日趋尖锐的阶级矛盾,还汇聚着由城乡二元体系产生的城乡矛盾,由国际资本引发的民族矛盾。同时实行此政体的工厂在数量上又极其庞大。如果把资本主义世界体系作为一段链条看待,那么实行工厂专制政体的"世界工厂"就是其中的"最薄弱环节",是根本性社会变革最可能的出发点。反之,如果霸权政体取代了工厂专制政体(且不说这一过渡能否在中国实现),如果可能推动社会变革的其他矛盾得到消解或者缓和,那么“最薄弱环节”就得到了加强,工人就容易变成“剥削自己的帮凶”。欧美各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不是有工会吗?为什么工人运动反而日趋式微了呢?我的这些想法,可能只是象牙塔里的书生之见,可能没有充分考虑工友们的切实需求。但是,我真真切切地希望,工人阶级能够不再靠出卖自己过活,而不仅仅是有权为自己的售价讨价还价。三.社会主义时期“工厂政体“的继续变革 苏联和中国的历史经验提出了一系列重要问题,不同的“管理方式”产生了明显不同的社会结果,而“管理方式”又与生产方式和分配方式所决定的社会条件相一致。 ——(法)夏尔·米勒兰《中国的文化大革命与工业组织》这里所讲的“管理方式”,以我之浅见,似乎也属于“工厂政体“的范畴。我想谈谈自己关于进入社会主义时期后"工厂政体"的继续变革的心得。究竟该怎样理解社会主义?针对这个养活了不少御用学者的问题,米勒兰先生在书中一再告诫:不要把社会主义理解成“稳定”的历史阶段,而应始终强调它的过渡性质。 “社会主义是新生的、异常复杂的事物,它是从资本主义向共产主义的过渡阶段,其复杂性恰恰源于它的本质——社会主义是历史性的、绝无仅有的从阶级社会向无阶级社会的通道。”社会主义本质上是一个过渡阶段,就“工厂政体”而言,是从废除法律上的生产资料私人占有到真正实现生产资料社会占有的不断变革。资本主义的社会关系不会闪电般地一下改变。历史已经证明,社会主义时期的资本主义社会关系绝不是什么“残余”,而是能动的、积极的、具有相当稳固性的社会存在。因此,如果不对劳动过程、劳动力生产方式等“工厂政体”的环节继续进行变革,“工厂政体”中的资本主义关系就会保持下去,甚至“死而复生”。只有依靠自觉的群众运动,不断消除管理工作与生产劳动、脑力劳动与体力劳动的差别,无产阶级的历史命运才可能得到根本性的改变。四.当代青年学子的社会责任以上我分别谈了自己对资本主义条件和社会主义条件下“工厂政体”变革的想法。那么就目前而言,我们青年学子对于这种变革,又应该担负起什么样的社会责任呢?让我们再次审视“工厂政体”的四个环节。有没有哪个环节是我们可以直接发挥影响的呢?有!那就是劳动力再生产。劳动力再生产具有物质和精神的双重内涵。这里我非常赞同阿尔都塞(与米勒兰同时代的法国西方马克思主义哲学家)的论述:“劳动力的再生产不仅要求劳动力技能的再生产,同时,还要求一种对现存秩序的规则附以人身屈从的再生产,即工人们对统治意识形态的归顺心理的再生产,以及一种为剥削和压迫的代理人能恰如其分地操纵统治意识形态的能力的再生产,以便他们也能够“在言语上”为统治阶级的统治做准备。“(阿尔都塞《意识形态与意识形态国家机器》)无产阶级的解放,归根结底要依靠无产阶级的自觉斗争。没人可以工人在自我解放过程中的主体地位。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以为”社会保护运动“有混淆概念之嫌,它把不同阶级、不同路径反市场化运动的区别做了模糊化处理。既然已经明确了变革的主体,那我们青年学子就应审视现阶段自身行动的目的:推动工人主体的觉醒与行动。通过意识形态领域的劳动力再生产,资本成功获得了驯服的“工具“。那么,为什么我们不能通过干涉这一过程,造就工厂专制政体的掘墓人?我们完全可以发挥己之所长,从意识形态方面引导工人群众,使他们从资产阶级意识形态的束缚中挣脱出来,使他们在思想上不再符合资本的需要。既然已经明确了行动的目的,青年学子就应回过头来,审视自身与行动的落差。由于具备充分的阶级体验,工人阶级需要的其实只是“被教育”;而我们这些象牙塔里的学生,要真正理解工人,则需要“被改造”。只有积极接受这种改造,青年学生才能真正了解社会,抛去自己那些幼稚而浅薄的想法(包括本文里的很多观点),真正站到无产阶级立场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