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诗剧《切·格瓦拉》剧本第四部分

时间: 2014-04-14 19:40:57
栏目: 文艺先锋
话题:

编剧:张广天 来源:网络人物表(按出场顺序排列)拉丁美洲——玻利维亚拉巴斯的妓女巴约——西班牙前军队上校,菲德尔远征军的军事教官奇奇娜——阿根廷人,格瓦拉的初恋情人塞莉亚——阿根廷人,格瓦拉的母亲林奇——阿根廷人,格瓦拉的父亲桑切斯——玻利维亚人,被俘军官德布雷——法国人,巴黎大学哲学系学生塔尼娅——德国人,玻利维亚丛林游击队女战士格瓦拉的声音——男高音独唱,不出现形象全体歌队-------------------------------------------------------------------
开场  歌队的独唱与合唱:  《切•格瓦拉》  是谁点燃了天边的朝霞?  千年的黑夜今天要融化。  也许光明会提前到来,  我们听见你的召唤——切•格瓦拉!  是谁指给我闪亮的星斗?  心灵战胜了虚荣的繁华。  在寻找家园的十字路口,  我们看见你的身影——切•格瓦拉!  是谁带领我重新出发?  正义的思想再度升华。  前进的路需要新的脚步,  我们跟你前仆后继——切•格瓦拉!  是谁站起来永不倒下?  身后的大地开满鲜花。  革命的意志百炼成钢,  我们决心和你一样——切•格瓦拉!  坚定我的心让红旗飘扬,  接过你的枪奔赴战场;  唱起我的歌就有了力量,走在你的路上我们找到新的方向。  歌队的开场白:  埃内斯托•切•格瓦拉,和你和我一样,都是别人的儿子,妻子的丈夫,孩子的父亲;埃内斯托•切•格瓦拉和你和我很不一样,他被印在旗帜上、T恤上、戏剧海报上,他有严重的哮喘病,他长得很英俊,他不拘礼节地坐在演讲的桌子上向共青团员讲话,他因为愤怒手枪掉在地上走火打伤了自己,他担任工业部长、银行行长、游击纵队的司令,他喜欢养狗,他的爱犬名字叫“城墙”,他是古巴革命的英雄,他是前卫青年的偶像。  埃内斯托•切•格瓦拉他的双手被砍下来浸泡在福尔马林溶液中,他是二十世纪渺小的征人,他是新罗马帝国统治下的尘世基督,他的目光迷离,他的躯干上分布着九个弹孔,他疯狂地爱着女人,为了爱,他可以把自己燃烧成灰烬……  埃内斯托•切•格瓦拉一方面,他死了,永远地死了,骨骸被装在棺材里运送到古巴;另一方面,他的幽灵不散,飘荡在情人、理想主义者和穷人的心中。  切,切,切……总是有人不断深情地呼唤这个名字,因为他们相信,这个声音代表着纯粹,一种纯粹的精神,一个纯粹的人!第四部分 牺牲的人一、塞莉亚和林奇  [歌队的叙述。  歌队:  格瓦拉辞去古巴的各种职务,卸掉领袖的光环,回归到纯粹的游击战士。1965年,有人看见他在卢蒙巴的刚果与蒙博托的军队作战;次年又有人在布拉格的街头看到了他,据说他在那里听到了披头士的唱片,并一发不可收地成了甲克虫的歌迷;而三个月以后,他又乔装改扮地出现在哈瓦那自己的寓所。不过,确切的资料表明,1966年11月,他深入到玻利维亚的丛林。  随同格瓦拉前往的,还有十七位古巴人,其中有四人是古共中央委员,有十四人最后战死在异国他乡。他们中间有一位叫赫苏斯的,在给儿子的信中写道:“至少我希望,你将来不至于再要使用武器来为人类的幸福作战了。”  [塞莉亚躺在病床上。  塞莉亚的独白:  儿子,今天我的感觉特别不好,我好象不行了,就要入土为安了。我在医院中收到你的来信,你说你打算辞掉国务工作,去砍甘蔗,下厂当五年工人。为什么我感觉读这些字的时候,就好象在读布宜诺斯艾利斯《民族报》上刊登的消息?  是不是我们之间从来就是用拉不拉他河两岸嘲讽的语言在说话?我们爱得太深,往往不敢正视自己的情感。但是,现在我的时间不多了,不能再打哑谜了。我想坦率地告诉你,现在同你说话的不是妈妈,而是一个希望看到全世界都成为社会主义的老太婆……而你这样做,是不能为社会主义很好效劳的。  如果什么原因使你现在的路堵死了,那么,在阿尔及利亚有你的兄弟,在北京有你的同志,在世界很多地方都有和你一样追求正义的人。是的,你将永远身居异乡,这或许就是你的命。  歌队:1965年5月18曰,塞莉亚溘然长逝。她一生牵挂的大儿子没在她身边。菲德尔写信告诉格瓦拉这个噩耗,人们注意到,他离开人群,独自坐在石头上,默默地哭了。  [林奇坐在格瓦拉孩提时代的卧室里。  林奇的独白:  我们一直给你留着房间,你不在的时候,谁都没有进去住过。还记得你哮喘最严重的几年吗?你是那样弱小,一阵风就可以把你吹倒。我夜夜把你搂在怀里,希望你的肺长到我的身上。那时候,外面的风好大,黑黑的树影划过我们的面孔,让我想到《魔王》那首歌。  你母亲走了,现在只剩下我孤零零一个人,不过,菲德尔派人要接我去哈瓦那。到那里,我会更伤心,一切革命时期的建筑都有你的烙印,而你却不在了。难道格瓦拉家族的人永远都无法享受天伦之乐吗?我很后悔你做了我的儿子,我把从祖先那里继承下来的冒险血统遗传给了你。你在战场上也许只会牺牲一次,而我的心却死过无数次……  好了,年轻人,既然命运是无法抗争的,那就一路和自己斗下去吧。我为你祈祷!二、在玻利维亚丛林的日子  [玻利维亚丛林。1966年11月至1967年10月。卡车驶过公路的声音。  战士某甲:今天,一个新的阶段开始了。我们要重新投入战斗,为美洲的解放,为世界的解放战斗!  战士某乙:强大的帝国主义并不是神话,他们在越南不是被拖跨了吗?在朝鲜不是被打败了吗?我们要开辟无数新的战场,创造两个、三个乃至许多越南——这就是口号!  战士某丙:这是一支国际纵队,有来自古巴的、玻利维亚的、德国的、法国的和秘鲁的同志,尽管我们只有几十个人,但这已经足够了!  战士某乙:胜利固然重要,但这支纵队的意义在于,它是一种象征,象征着理想的崇高,象征着人的不可屈服!  [枪声。战斗打响了。经过一番较量,敌人退却了。他们抓获了几名俘虏。  桑切斯:我是桑切斯少校,不幸做了俘虏。游击队员马科斯和我谈了很久。他叫人煮了一杯咖啡,但我想那是他给自己煮的,因为当时大家都冻得发抖,没想到他很礼貌地端给了我。我感受到一种很高尚的人情味。我不想接受,但他不让,说那是给我煮的。我心里非常感激这件事,以后也从没有忘记。  [行军。战士们在恶劣的天气里行走,有人掉下了悬崖。  德布雷:我叫德布雷,来自巴黎大学哲学系,我要求加入游击队,和切•格瓦拉一起战斗。我是事件的目击者,我有幸自己可以成为历史的见证。格瓦拉在曰子中写道:“这种斗争,使我们有机会成为革命者,而革命者是人类最高品级,也可以使我们成为合格的人。谁感觉无法熬过这段时间,就应当说出来。”  [游击营地。华金支队与格瓦拉的主力失去了联系。  塔尼娅:战斗越来越激烈,我们每战必赢,但死伤的同志也越来越多。我被编入华金领导的支队,在转战中与切失去了联系。不管我肩负着什么使命,也不管后人对我如何议论纷纷,但我是德国人,我爱我的祖国,我更爱和我朝夕与共的英雄……黑暗中,他的声音象篝火一样点亮了人心——  [格瓦拉的男高音。  格瓦拉的独唱:  《人就是上帝》  基督,我爱你,  并非因你自一颗明星降临,  而是因为你向我揭示:  人有热血,泪水,痛苦,钥匙,工具,  去打开紧锁着的光明之门。  是的:你指点我们说,  人是上帝……  [枪响,塔尼娅和华金支队的同志倒下。  歌队:在与政府军的交战中,尽管游击队屡战屡胜,但终因没有新的成员加入进来,渐渐陷入困境。仿佛,格瓦拉的敌人并不是帝国主义和反革命,而是冷漠的人心和无情的世界。他要去解救的农民把他推到了门外,当地玻利维亚的革命组织几乎袖手旁观,不远处海湾石油公司的工人默不作声……  [村落。战士和农民的对话。  战士:我们是来解救你们的。将来我们要为你们建大学。  农民:大学是什么?读了书就象你们一样,到处去当救世主?  战士:你们会看到,我们来过以后,当局将破天荒第一次想到你们,为你们改善生活。  农民:你们最好不要来,来了又走,我们就遭了大殃。  战士:我们会为你们免费治病。  农民:这倒听起来便宜。你是说那个大胡子,你们的头吗?我们都管他叫费尔南多牙医,上星期他治好了我女儿的龃牙。  战士:你们为什么要去给当局做密探?  农民:他们答应给我三千美元,还要送我们全家去美国。你们能给我什么?让我去哈瓦那参加义务劳动?穿一模一样的衣服,用一模一样的家具?  战士:革命乃是叫人生,不是叫人死。  农民:笑话!难道我是死的吗?我看你倒象个鬼魂!哎,他们说了,你们这些外国佬都有七条命,子弹是打不死的,求您给我几缕您的头发当护身符吧。  [政府军的部队在周围搜索。忽然,一个小孩子跑过去……  小孩子(对政府军):快来看,他们在这儿!  [于是,敌人围拢过来,开始向游击队扫射。战士们纷纷倒下。  歌队:  因为一个农民孩子的告密,格瓦拉的游击队在尤罗峡谷遭到毁灭性的袭击。被俘的格瓦拉身受重伤,敌人把他关押在拉伊格拉村小学的教室里。牺牲前一天晚上,他和这所学校的女教师朱莉亚有过一次交谈。  朱莉亚:我当时才二十二岁,是个腼腆的乡村姑娘。黑板上有一行字:“我会读书了。”切看着这行字,微笑着对我说:“写错了,‘会’字上不该标重音的。”然后,他告诉我,在古巴,每个孩子都能上学,每个教师都受到尊重。我没有去古巴,一直在拉伊格拉村生活。不过,切的死,的确给我们带来了好处。最近,一个叫“关爱国际”的组织筹集了60万美元,投资到这里改善旅游设施,吸引了无数游客前来参观。现在,如果你来拉伊格拉村,就会听到我对往事的讲述。当然,这不是免费的。我想,格瓦拉会理解村民们是多么需要钱,毕竟他到玻利维亚就是为了帮助穷人的。  [歌声起,歌队中的男声独唱。  歌队某男(唱):  《福音》  你们是盐却不咸,你们是灯却不亮,你们谁也看不见;  你们是血却不红,你们是剑却不锋利,你们谁也不在乎;  你们是树不开花,你们是花不结果,你们谁也无所谓;  你们是人不相爱,你们有爱不追求,你们谁都不相信。  就象这样静无声息已经过去了几千年,  就象这样人去人来没有什么根本改变。  你们其中那些虚心的人有福了,  这是因为神圣的天国是他们的;  你们其中那些哀恸的人有福了,  这是因为他们将获得最大的安慰。  你们其中那些渴望爱情的人有福了,  这是因为他们将得到永恒的生命。  夜色已降临,  先知的手在墙上晃动,  留下了至理名言。  [歌声中穿插歌队的叙述。  歌队的叙述:尽管丛林游击战失败了,但格瓦拉追求正义事业的精神却永垂不朽。他的玻利维亚纵队在这里沉没了,却在那里延伸了!1968年,巴黎的青年学生举着切的头像走向街头,发动了举世闻名的“五月风暴”;1998年,在阿根廷切的故乡,无数人云集到首都足球场纪念这位英雄;2000年,史诗剧《切•格瓦拉》在北京首演……伦敦、马德里、东京、墨西哥城,在一切地方一切进步事业的队伍中,永远可见他伟岸的身影!尾声  歌队的叙述:  面对刽子手们端起的枪,格瓦拉最后的遗言是:“开枪吧,胆小鬼,你们杀死的是一个人!”  一个人,一个怎样的人?在穷人看来,他是革命家;在情人眼里,他是英雄;在理想主义者的心目中,他是新人,完美的人!  埃内斯托•切•格瓦拉和你和我一样,都是别人的儿子,妻子的丈夫,孩子的父亲;埃内斯托•切•格瓦拉和你和我很不一样,他被印在旗帜上、T恤上、戏剧海报上。  埃内斯托•切•格瓦拉他是二十世纪渺小的征人,他是新罗马帝国统治下的尘世基督。  切,切,切……总是有人不断深情地呼唤这个名字,因为他们相信,这个声音代表着纯粹,就象《国际歌》中唱的:“为了真理而斗争”的纯粹的人!  歌队的合唱:  《国际歌》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  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  要为真理而斗争!  旧世界打个落花流水,  奴隶们起来,起来!  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  我们要做天下的主人!  这是最后的斗争,  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纳雄耐尔,  就一定要实现![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