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恩来文革中期谈党内路线斗争

时间: 2014-04-15 20:18:38
栏目: 历史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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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周恩来 来源:进步青年网
讲几句党的路线斗争。上次没有详细讲。五十年纪念文章不好写、写成党史太长,现在成立一个专门小组在起草。毛主席说:路线问题“须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政策和策略是党的生命,各级领导同志务必充分注意,万万不可粗心大意”。   
我们党是多灾多难,千锤百炼才形成光荣、正确、伟大的党,才形成以毛主席为首的正确的领导。无产阶级的江山确实来之不易。年老的剩不多了,不要忘记过去。特别是犯过路线错误的同志,包括我在内,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   
北伐胜利以后,是两次右倾、三次“左”倾。从第一次大革命讲起,我们党是从十月革命、“五四”运动以后诞生的,是工人运动、农民运动、学生运动、统一战线的群众运动中生长的。这时,中国已经进行了新民主主义革命,名义上是孙中山领导,实际上是我们党领导的,国民党第一次代表大会宣言,共产国际派人来了,鲍罗廷执笔,我们党参加了,我也参加。是按我们党思想写的。但是党还年轻幼稚,没有成熟到能胜任领导革命到胜利。虽然国际有指示,那是人家的经验,但自己没有经验。虽然已经形成了毛主席的正确路线,但是没有被党所公认。陈独秀当时最多是一个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的左派,不懂得马克思主义。说起来好笑,北伐战争他就反对,实际上北伐战争起来以后,从广州打到武汉,群众运动迅速发展,当时起主要作用的是叶挺那个团。共产党员很多,前赴后继,英勇牺牲,所向无敌。可是陈独秀却不承认党能领导土地革命,认为最多只能搞减租减息,武装斗争他也反对。陈独秀对创党是有功的,但是比俄国的普列汉诺夫还不如,十九世纪普列汉诺夫还是把马列主义介绍到俄国的,他的有些著作现在还要读。陈独秀什么像样的东西都没有,《共产党宣言》等几本书不是他翻译的。所以到了关键时刻就不行了,离开党就搞托派。“八七”会议也有缺点,本来应该找他,但是没有找他。他这个资产阶级个人主义也不去,只有联系。一九二八年春在莫斯科开“六大”,请他也不去,以后变成了托、陈取消派,由极右变成了极“左”,认为中国无产阶级民主革命已经成功了,等资本主义发展了,再搞无产阶级社会主义。他不赞成搞农村武装斗争,反对搞农村根据地,这个思想现在还有。不要看托洛茨基死了好久,但是在亚非拉和工业发展的国家,也还有极“左”思潮。例如亚非拉不搞民族民主革命,要搞社会主义革命。不反美怎么搞社会主义,等于帮助美帝。“八七”会议毛主席参加了,但不是毛主席主持,是瞿秋白主持的,毛主席代表正确路线,领导秋收起义,部队和武汉独立团上井冈山。在这以前,有“八一”起义,毛主席说:“八一”起义打响了第一枪,所以确定为中国人民解放军节。“八一”起义参加的共产党员特别多,方向是对的,但是路线、政策有错误,一是以城市为中心,不在江西农村打游击,要打广州,打汕头;二是依赖外援,不是自力更生,就地搞武装斗争,而是依靠外援。当时共产国际也有指示,当然主要还是算我们自己的账。那时苏联也的确派了船来,送了五百万美元,几千条枪。但是国民党派了中山舰监视,根本无法联系。中山舰还派了部队登陆,只有一个排警戒,一冲就乱了。我本来要到前线去的,因为要等张太雷同志,等外国船,没有去,好处是三河坝留了二十五师两个团,师长周士第胆小,朱老总带了第二军一个营在那里,他是旧军队过来的,能打烂仗。他拍了胸部说:“跟我走”,不然,还没有人带。陈毅同志还是团党代表。所以朱德同志还是有一功的。文化大革命期间,红卫兵到中南海贴了很多大字报,说他不是红司令,是黑司令。毛主席看了很生气,说这些年轻人不懂事。尽管他反对过毛主席,但以后还是跟了。张国焘搞分裂,他也反对。井冈山会师应当写,选朱德同志为中央政治局委员也应当选的。古巴代办到井冈山,没有看到介绍朱德和八一起义剩下的部队,提了意见,他说:不管他反对过毛主席,但是写上去更能显示毛主席的伟大,更能显示毛主席革命路线的正确。毛主席看了,认为他比我们有些同志更有见解,不要以为卡斯特罗修了,就没有好人了,古巴出了卡斯特罗,还是有很多同志要革命的。   
秋收起义到井冈山,还有方志敏同志在那里,今天黄知真同志在座,黄道同志(注:黄知真的父亲)当时就参加了。他是不是农民运动讲习所的(黄知真同志答:他不是)?在座的王首道同志是农民运动讲习所的。还有韦拔群同志,他在广西搞了红七军,闽西有邓子恢、张鼎承同志,邓子恢以后犯了右倾机会主义错误,但是打开闽西局面也是有功的。鄂豫皖是郑位三,湘鄂西,真正的洪湖的头头不是贺龙,而是段德昌,武汉空军傅传作同志可以作证。“七·二O”事件我到武汉,找到他才弄清楚。段德昌同志后来肃反时被贺龙杀掉了,现在平反了。湘西是贺龙去搞的,他原来在那里当过土匪。但是基础好的是洪湖。“洪湖水,浪打浪”,这个剧本否定了,但是今天洪湖的人民还想念当时的红军,想念段德昌,被颠倒的历史颠倒过来。还有广东、广西,广东是海陆丰,本来也好,但是有些盲目,产生了盲动主义。盲动主义是不依靠群众,只靠几根枪杆子。“枪杆子里面出政权”,靠枪杆子是对的,但是不靠群众,抓枪杆子也不行。那时有几个口号:一是杀杀杀,二是烧烧烧。烧房子群众也不赞成,杀人太多造成恐怖,地主也是劳动力嘛,有的地方群众没有发动,也烧房子,杀地主,出个布告成立苏维埃政权,可是人没有。盲动主义时间不长,主要是十一月扩大会议处分了一批中央同志。没有占领大城市的都要给处分,连毛主席也处分了,传到井冈山就说党籍都开除了,不是党员,不能当政委,当不了毛委员,就当师长,开除党籍是记错了的,但的确给了警告处分。“八一”起义失败要给处分,连井冈山也要给处分。当时还有个理论,就是“不断革命”。广州暴动就提出要搞无产阶级革命,成立苏维埃决议上就有这个话。中国民主革命没有完成,资产阶级不能领导,要由无产阶级领导完成资产阶级性质的民主革命,当时不理解,把托派的思想接受过来了,城市白色恐怖很厉害,大批党员被杀,也有退党的,带头退党的是施存统,有的跑到第三党去了,分化了,坚持的坚持,牺牲的牺牲,叛变的叛变。盲动主义行不通,站住了的就是接受了毛主席思想的。马列主义同中国革命时间结合最好的是毛主席,是井冈山。但是其他地方,只要埋头苦干,积蓄力量,也有成绩,那时各个根据地之间也没有联系。   
盲动主义也有现实主义,即所谓格瓦拉思想,格瓦拉也是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的左派,读了几年马列的书,同卡斯特罗一起,但是同卡斯特罗不一致,不赞成卡斯特罗同苏修妥协,走的那么远,又不愿分裂,于是跑到玻利维亚去单干。他是盲动主义,拼命主义。他的理论叫做“游击中心主义”。这是我们翻译的。按原文直译是“游击焦子”,就是放大镜在太阳下聚的,那个焦点,意思是点起一把火可以烧起来。他把“星火燎原”的意思给完全歪曲了。放一把火也要有草,才能烧起来嘛!格瓦拉临死前的日记,卡斯特罗还写序言,讲得最清楚,完全脱离群众,他从古巴,从阿根廷搞了几百人转到玻利维亚,身在小山,到处碰壁,被反动的军队围攻,甚至因为害怕群众报告(群众不知道你干什么的),把群众扣起来作俘虏,脱离了群众到了极点,他是阿根廷人在古巴打游击,遇到一个机会搞成了,就迷信那一套,古巴也是有个群众英雄的,同时当时美帝也缺乏警惕,所以有时客观条件成熟了,主观上也有偶然性第一次搞成了,第二次不一定搞成。格瓦拉思想在亚非拉还相当时髦,我过去不清楚,有一次同智利的代表谈话,他说他儿子房里挂了两张照片。一张是毛主席,一张是格瓦拉。他们惊奇,格瓦拉怎么有毛泽东同志一样的威望,后来一打听,农村也有这种情况。很多地方,美国情报局就利用格瓦拉的名义。比如锡兰就是这样,最近朝鲜驻锡兰大使馆被撵走也有这个原因。古巴在锡兰没有大使馆,是驻印度大使兼的,古巴大使馆就把关系转给朝鲜大使馆,朝鲜大使馆不了解情况,同他们来往。锡兰群众也不满现状,但是这不是班达拉奈克夫人一个人负责的,主要是以前右派政府搞的,班夫人还有点民族主义,是中间偏左。因为他们打着偏“左”的旗号,参加的人不少,有上万人,杀几个就上山。据说现在已搞下来了不少,还有少数在山上。朝鲜大使馆不懂,接上了关系。印度的马宗达((注:印共(马列)领导人))也有这个危险,尽管他打着马列主义的旗号,也要搞社会主义革命。其实,就是在锡兰来说,还是要搞民主革命,不能超阶段。这种情况,在亚非拉还可能出现,一是有托派思想存在,二是美国中央情报局利用。日本也有格瓦拉思想、托派思想,美国也有,有些地方极“左”思潮的头子,是美国中央情报局的。  
  “六大”的决议,确定了中国革命的性质,纠正了盲动主义,这是对的。缺点是没有对资产阶级作具体分析,没有分清买办阶级和民族资产阶级,对民族资产阶级的两面性未作足够的估计,甚至上层小资产阶级也不争取,地主、富农一样看待,表现是地主不分田,富农分坏田,不是毛主席思想,按人口平均分配土地,抽肥补瘦。当时“左”倾盲动主义,在湖北、江西都有影响。  
  如果说瞿秋白“左”倾盲动主义是大革命失败以后的极“左”思潮,那么立三路线就是一九三O年红军取得胜利产生的极“左”思潮。立三路线不是外国来的,陈独秀右倾机会主义也是国产,托派是外国来的。盲动主义也有本国的,也有外国的。立三路线是土货,提出“一省数省首先胜利”。抗战期间这样提,建立根据地,推向全国胜利还有可能,可是当时没有这个可能。立三硬要江西红军打下九江,截断长江,会师武汉。正好碰到一个机会,打长沙打下了,立三就发了疯,下令二方面军,鄂豫皖红军打下宜昌、沙市,截断长江上游,会师武汉。他有一句“名言”叫做:“争取一省首先胜利,就是中国革命的总爆发,就是世界革命总爆发。”立三路线时间不长,只有三个月,但是损失很大。第二次打长沙就没有打下,当时共产国际倒是不同意这样做的。共产国际的指示是积蓄力量,还是比较对的。李立三说:“打下武汉再同共产国际算账,”“武汉打下了,中国革命和世界革命高潮来了,共产国际也得听我的。”真是狂妄得很。可是后来又变得很软弱了,纠正了立三路线,是他到莫斯科学习,斯大林审干的时候,把他抓起来了。“七大”之后,看到我们选他当中央委员,又把他放出。他的老婆是苏联人,可能给了他任务回来的。苏修二十大的时候,我们同赫鲁晓夫讲过,斯大林找过一些中国人做情报,当时还不承认,现在中国革命胜利了,应该把这些情况说说,告诉我们党,他就不肯。文化大革命中,立三自杀了,可能有鬼。我们曾劝他同他老婆离婚,他总是不愿意。瞿秋白被捕后,写过《多余的话》,像李秀成的供词一样,戚本禹写过一篇关于李秀成的文章,就是证明李秀成是叛徒。不能因人废言,这篇文章还是对的。瞿秋白的这篇东西,一九六三年找到文本,北京解放后,因为同刘少奇无关,所以彭真没有隐藏,很容易找到了,现在还在档案馆。开始有怀疑,以后证明是他写的。登在香港报上。鲁迅很谨慎,纪念瞿秋白出了一本《海口述林》,只搞了他的翻译文,没有用他自己的著作。  
  共产国际纠正立三路线派人来了,但是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人,一定要由共产国际派王明,博古是共产国际信任的人,硬要把他选进来。我也有责任,当时我也是中央常委,总书记是向忠发,这个人实在不行,向忠发当上总书记是在莫斯科开“六大”的时候,两个大知识分子吵架,一个是瞿秋白,代表“左”的,一个是张国焘,代表右的,张国焘怎么代表右的?“八一”起义时,他反对起义,周士第这个师有一个团没有赶到,他就不赞成起义,现在查明,他在一九二五年在武汉被捕,就供出一些人。他说要等到张发奎到了才起义,张发奎怎么能起义呢?他是汪精卫的人。蔡廷锴参加了起义,他那个师是归叶挺指挥的,当时叶挺有两个师,二十五师、二十六师,是我们党领导的,蔡廷锴走到杭州就往东跑了,也是不能跟我们走的。那时我们同张国焘说张发奎是不能靠的,吵了一架,还是决定起义。“六大”的时候,算了这笔账,两个人对吵,你说我是盲动主义,我说你是机会主义,当时共产国际总书记布哈林就说:“你们两个大知识分子吵架,我就派一个工人阶级领导。”工人阶级领导一切,这话也没有错,但是我们说工人阶级领导一切,主要是党的领导,要人民解放军,那时没有人民解放军,但是要同农民运动相结合,在武装斗争中经过考验嘛!当时没有思想,布哈林也是不同意发展游击队的,他说过:“游击队多了会把农民最好的老母鸡吃掉。”他就是自己不动手,三队思想“战斗队、工作队、生产队,”所以最后选了向忠发,当时我们没有顶住,“四中”全会之后,王明路线比立三路线还“左”,他批立三路线只批右,说他是形“左”实右。其实立三就极“左”的了,王明路线比他还“左”。延安整风时,看他写的《为布尓什维克化而斗争》就清楚了。还是提出“争取一省,数省首先胜利”,一到江西就要打开局面,要打赣州没有打下,四中全会我参加了,后来因为顾顺章投敌叛变,上海保不住,我们统统不能出去,离开了。当时还消灭了一些人,主要是为了保存秘密党。现在看来,单纯依靠特种部队杀几个叛徒也不行,当然对危害很大的叛徒杀几个是必要的,以后上海党组织受到破坏也是这个原因。这个经验还没有很好总结。抗战期间,白区采取单线联系,就保存了一些党员,审干时审查了一些假党员,包括廿年代上海周扬他们的假党员在内。下面这是有好的同志,有的同志没有接上关系,比如江青同志从北方到上海,没有接上关系,就是群众隐藏起来的。  
  四中全会是一月开的,到了九月发生了“九一八”事变。“九一八”事变之后,应当号召抗日,但是不以抗日为主,还是提“保卫苏联”,真是离题万里。在中东路事件,张学良同苏联打仗的时候,还可以这样说。“九一八”以后,就不能这样说了,不提抗日,还要提“武装保卫苏联”。后来临时中央撤到江西,请了一个外国人李德来了,就更“左”,打仗是更打更拼。毛主席的军事思想粉碎碎了一、二、三、四次围剿,第五次围剿没有打破。王明路线时间最长,从一九三一年一月到一九三五年一月,整整四年。我有责任。当然他们得到了国际支持,但主要还是检查我们自己。如果我们能认识、能有毛主席所说的不怕老婆离婚,他们也不会那样顺利,当然也可能把你开除中央,但是多有几个坚持正确路线。结果白区损失百分之百,苏区损失百分之九十。我们说长征是伟大的诗篇,二万五千里走了一年,其实长征是被迫的,能在江西站住何必长征,而且开始也没有打算到陕北,是中间才转到陕北的。在长征途中又遇到了张国焘的分裂主义,四方面军的同志是好同志,是要革命的,但是张国焘搞分裂。会合时他问一方面军有多少人,我老老实实地说只有二万多人,他惊奇得很,那时他有八万多人,看不起我们,首先就闹,我们让他,我的总政治委员让给他做。他要改编,我斗争,他反对北上,北上本来可以不过草地,打下松潘比较容易过,可是张国焘硬要过草地,走岷山川西。就是岷江水坝,都江堰那个岷江。草地是少数民族,同群众的关系不容易搞好,二是胡宗南在松潘,到草地分开了,我们北上张国焘又想截断我们。这件事叶剑英同志立了一功。他当时在张国焘那里当参谋长,看见电报,就在一大堆电报中,把这份电报抽出来揣在口袋里,立即跑来报告毛主席,毛主席下决心。当时拉出来的只有八千人,以后二、四方面军(注:此段不清)……  
  可是张国焘要到新疆去,同苏联取得联系,在那边称霸。在河西走廊损失很惨,只剩下李先念的一部分几百人了。一、二、四方军会师的时候只有二万五千人。抗战开始报了四万五千人,实际只有二万五千人。而所以能保有这个力量,主要是毛主席在遵义会议上批判了“左”倾路线,那时还没有同张国焘会合,红军还有四万人。蒋介石在贵阳,在遵义会议上张闻天接受了毛主席意见,所以选他代理了博古的工作。从军事路线纠正后,实际上也纠正了政治路线。中间虽然有张国焘,最后还是北上了。张国焘以后跑到西安,投降胡宗南,他怕胡宗南,还是投降胡宗南,只带了一个警卫员,胡宗南将他送到武汉,他要警卫员将枪交给胡宗南的副官,警卫员不干,跑到八路军办事处,连警卫员也没有带走。证明一个人只要离开党,离开群众,离开毛主席,就必然失败。  
  第三次“左”倾路线失败最惨,我要负责。虽然那时主观上革命,但是路线错了,造成损失。我是主观上也没认识嘛,所以说错误路线,必然带来错误的组织路线。陈独秀的家长制,瞿秋白的处罚主义,王明的惩办主义,只有毛主席的指导,经过延安整风,才将这风扭转过来。  
  抗战起来了,又出现了路线问题,是独立自主,依靠自己,争取蒋介石抗日,还是依靠蒋介石。我们提“拥护蒋委员长抗战到底”是有条件的,就是抗战到底,主要还是独立自主发动敌后游击战争。依赖蒋介石,还不是同蒋介石一样,越打约少,开始就有争论,但是毛主席起决定作用,毛主席一说话就解决了。一九三七年太原失守后,王明回来了,说他带来了国际路线,其实根本没有讨论过,康生同志证明没有讨论过。也没有详细同斯大林谈。他把共产国际的错误口号“一切经过统一战线,一切服从统一战线”带来了。一九三八年下八年,王明路线影响长江流域数省,武装斗争没有很好发动,华北彭德怀、山东郭洪涛、新四军项英,都受到影响。在这个问题上,陈毅同志是对的,他带部队过江,在敌后发动游击战争,虽然他反对过毛主席,游击战争这是一功。饶濑石不是好人,皖南事变几乎要投降,开始逃跑了,以后回来,要叶挺去谈判。叶挺说:“去谈可以,但是去了就回不来了”。结果叶挺被捕,直到是政协的时候才放出来。叶挺这个同志虽然脱离党一次,但也不完全是他的错误,广州暴动要他做红军总司令,事先又告诉他,要他当总司令,又不信任他,结果一气跑到国际去告状、国际不理他,不同他谈,又一气跑到法国,同第三党发生了关系。长江流域,皖南的新四军,是王明断送的,华北也受他的影响。  
  南昌起义我要负责,上海起义我也有责任,虽然主要是罗亦农负责,但我是指挥。上海起义了,夺取了武装,但是受了骗,上了当。国民党开始是刘峙,以后调走了,调来了一个叫周凤歧的,是后来被蒋介石在台湾杀掉的那个陈仪手下。还有一个姓习的,说是要谈判与工人纠察队合作的问题,一边谈,一边把工人纠察队的武装解除了,当时领导人都不在家,回来的时候,只有十几条枪了,要反击,也没有力量了。“四一二”事变受到惨重损失,教训很沉痛。如果把工人纠察队拉到农村去就好了。当然,工人到农村也有困难,但你留在城市里还不是缴了枪。南昌起义,上海起义,两次王明路线,错误很多,从江西起,毛主席总是教育我,挽救我。革命快五十年了,我不是一九二一年入党,是一九二二年入党的。我入党介绍人现在都还在,一个叫张审府,后来叛变了,一个叫刘清扬,这个也叛变了,还登了报。陈伯达这个人,对自己的历史紧张得很,他跟我说,曾在天津被捕,到北京保释就医,说过多少次了。大家都知道了。我说你何必紧张?以后他同别人说:“周某人的入党介绍人是两个坏人。”其实,介绍人是好人也管不了你,我从来就承认他们是介绍人的,他们两个也承认。尽管革命快五十年了,犯了错误,是严重的教训。王明路线纠正以后,整风是受益最大的。如果说古田会议是建军建党的关键,那么整风就是更大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