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去当太平狗，我们要做革命人
作者：张角 来源：星火导刊
最近韩德强和王希哲多有互动。在一篇《正道与左道的分歧》里，韩比较微妙地谈出了泛左翼对革命的真实态度，我们摘录在附文里。因为韩跟泛左都有交情，对他的学生群体也比较了解，所以这里描述的状态，似乎被韩当成一种人之常情了，好像“过日子”，“不革命”，“对政治冷淡”是一种人间常态，用他的话说是千百年来都是这样的。俗话说“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但韩的意思是，因为他没有吃过猪肉，所以世界上就没有猪。 韩德强的逻辑事实上就是：因为薛蛮子嫖娼所以所有男人都想嫖娼；因为我韩德强及认识的周边的人对革命的真实想法如此，所以我认为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甚至说出什么“宁做太平狗”这类恶心的论调，看来他们这群人为了维稳，把自己降格成动物也是愿意的。大家可重点看附文里加粗部分即可。 社会被划分成阶级，阶级与阶级之间的斗争，在日常生活生活里表现为人和人的战争，为了生活和生存，这种战争每天都在进行着。《红楼梦》里探春早就有言：咱们倒是一家子亲骨肉呢，一个个不象乌眼鸡，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而韩德强的维稳心态也颇符合当局的意识形态总要求，比如人民日报不是在批《甄嬛传》嘛，小小的电视剧稍微折射一点社会残酷的常态，人民日报就要从韩国引进什么大长今了。可见大家的阶级斗争这根弦都是很敏感的嘛。一个要维稳，一个要折腾。 让人倒胃的还在于，韩德强口口声声宣扬传统民族文化，口口声声爱国主义，民族主义，可是在他们一小撮人的思维里，整个中华民族几千年居然贯彻的是刘少奇的“活命哲学”，什么愚昧啊，麻木啊，昏天黑地啊，他们把社会批判先驱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给歪曲为“一直不幸，本性不争”，这种对我们中华民族的矮化是多么的恶毒啊！下面先让我们这些国际主义者，来给韩德强之流普及普及中国的传统文化，了解了解我们中华民族生生不息的民族精神究竟是什么。 我们中国人，我们中华民族在历史上就有着悠久的革命造反传统。如果说，“左派”、“右派”这些概念是从西方、法国大革命传播过来的话，那么“造反派”这个概念在我们中国已经有几千年的历史的，深入民族精神之髓。我们来看看三个古人的言论： 1. 秦始皇帝游会稽，渡浙江，梁与籍俱观。籍曰：“彼可取而代也。” 2. 高祖常繇咸阳，纵观，观秦皇帝，喟然太息曰：“嗟乎，大丈夫当如此也！” 3. 陈涉少时，尝与人佣耕，辍耕之垄上，怅恨久之，曰：“苟富贵，无相忘。”佣者笑而应曰：“若为佣耕，何富贵也？”陈涉太息曰：“嗟乎！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这三个古人项羽，刘邦，陈胜，他们阶级出身迥异的人：贵族，市井，贫民。口气却完全一样，真难道不是我们民族心理的一种沉淀吗？难道不是民族文化，民族精神的集中反映吗？我们中华民族从来就敢于藐视强权，挑战强权，敢于堂堂正正的站在中央之地挺直脊梁，绝不畏畏缩缩，苟且偷生。“活着拼命干，死了不遗憾”。有道是：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这就是我们中华民族原生文明绵延几千年的根本动因。《三国演义》，《水浒传》为什么会经久不衰呢？难道不比韩德强之流宣扬的孔儒那套更深入人心吗？孔学名高实秕糠，腐儒何曾得人心。中国历史上有无数的具有规模的农民起义，恐怕要比其他国家和民族的同等规模的起义总和还要多，这一点连秦晖都不得不承认。 这一点久居国外的人更能感受的真切，比如张朝阳在一次访谈里就说过：我们（大陆人）都是一个得胜的政权的臣民，但整体上还是被成功的豪情壮志所笼罩，包括被毛泽东的诗词及话语潜移默化。所以大陆人及组织有一种强势，一种自信，一种 can do spirit， 翻译成中文就是“我能”这句广告词。相比之下，台湾人就显得有些软绵绵的，有一种甘愿当配角或妥协的精神，可以看到蒋介石政权失败而无可奈何的痕迹。大陆人和台湾人的这两种倾向，我当年在美国观察两个留学生群体，就能感觉到一些。 韩德强之流酸臭书生难道就能代表中国人吗？十有九人堪白眼，百无一用是书生。他们如此矮化我们民族，最终只能成为中华民族的败类。 以上我们是从普及民族的传统文化说开去，韩德强之流自己要当太平狗，居然以偏概全，把全体中国人也包括进去，这是一种奴颜。而且全篇充满了对新登基的新皇帝的溢美之词，这是一种媚骨。口口声声说什么还有十年，还有十年，可圈可点，值得期待。还劝王希哲努力跻身“自己人”的行列。明眼人都能看到在我们中华大地上，各路“豪杰”都在摩拳擦掌，值此中原鹿肥之时，来几个小丑螳臂当辕也倒合情合理，只是韩德强的表演过于拙劣了。有十年吗？宣统皇帝，正宗的努尔哈赤血统，才几年？崇祯皇帝，正宗的朱元璋血统，才几年？ 如此谄媚，妖娆，恐怕连主张“威武不能屈”的孟子都看不过去吧？！ 我们普及了一下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最后引用伟大领袖毛主席的诗词结语，申斥韩德强之流： 不须放屁！试看天地翻覆。 附文： 韩德强：正道和左道的分歧——评王希哲的战斗动员令 薄熙来被判无期徒刑，显然难以服众。老王对案情的分析的确一针见血：“济南判决，完全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别的伪证不说，一个亲手策划唆使完成了杀人的公安局长，向上级隐瞒案情两个多月之后，忽然(谁背后在策划?)以案情要挟上级，上级愤怒之下打了他一巴掌他就‘投敌’了，这上级倒要算是：‘渎职罪’！那投敌的倒若无其事成为中共中央的‘证人’。天下有这般的颠倒黑白！然后又要以这个杀人的公安局长所谓‘我被打，理解是他要压制我重新调查’(他自己杀的人他‘调查’什么?)的口供，就坐实其上级‘要压制重新调查’而‘渎职’。这世界有这样的昏天黑地！” 问题是，昏天黑地了，众人怎么办? 老王的说法是利用这个机会接着干，将挺薄运动推向一个更广泛的左翼反对运动，向“全面私有化又全面法西斯化的伪共产党中央说不”。 社会民主党的旗手举起了大旗，发出了信号弹，否认了执政党的合法性，号召挺薄的民众组建独立的政治运动和力量，挑战现政权。老王认为，“愤怒的民众包括多年一贯坚守着保卫共产党政权的左派们，都在激动地高呼‘革命’了”，时机成熟了。 老王真的不愧是革命教科书培养出来的。但是，许多人高呼革命，是不是就等同于革命时机成熟呢?有多少人明白，革命，其实是颠覆现有的政权呢?新中国建立以后，曾经长期有一项罪，叫反革命罪，后来，改成了颠覆国家政权罪。其实，革命才是颠覆国家政权，反革命是维护国家政权的。 现在高喊“革命”的人，许多人其实是希望党回到宪法和党章的轨道上来，并不希望真的颠覆国家政权。这些人其实上内心都是反对进行新的革命的，只是希望改善现有的秩序，网络上人称保皇左派，简称“皇左”，即是。当这些人高喊“革命”时，是不是他们就真的准备“革命”了?据我判断，他们只是表达严重的不满情绪而已，并不是真想“造反”。有点社会阅历的人都知道，“昏天黑地”的故事多了，不独薄熙来案。怎么就一定要“造反”?我的许多朋友就属于此类。 然而，老王身处国外，对这部分人的内心世界并不了解，混淆了“严重的不满”和“严肃的革命”之间的区别，以为“革命呼声成了风潮”，接下去考虑怎么革命问题了：“革命的口号应该要喊，一定要高喊，但运动的引领者和骨干的行动，则一定要冷静谨慎。我们要革命，伪共产党中央就一定要反革命。这是必然的。我们就要现实地估计革命反革命双方力量的对比，来确定我们的斗争策略和方针。” 站在老王的立场上，这一步跨越也太大了，对群众的觉悟高估了，对国内的革命形势高估了，对“伪共产党”的力量低估了。如果老王真组织这么一场政治运动，估计参加者不会太多。即使参加，也很容易被约谈几次就缩回去了。这样的“伪革命派”，我也见多了。以这样的“伪革命派”对付“伪共产党”，是根本不可能“革命成功”的。 老王老骥伏枥，志在千里，雄心可嘉。只是忘记了三十多年的改革开放，早就将绝大多数群众的政治意识冲得很淡很淡。即使是在老王亲历的政治运动的高涨期，逍遥派也逐渐成为主流人群。政治虽然与每一个人都有关，但在和平时期，大多数人离政治还都很遥远，这是人们不太关注政治的客观社会基础。因为薄熙来事件的发生，中国社会进入政治变动期了吗?这只是对于少量敏感的政治人群如此，对于绝大多数的民众，生活并没有什么真的变化。 更何况，十八大走的是没有薄熙来的薄熙来道路。习近平誓言坚定不移地走共同富裕的道路，加大反腐倡廉的力量，提倡艰苦朴素的作风，号召走群众路线。如果习近平长期执政下去，走通温和版的薄熙来道路，社会还真的变得更公平了，财富分配更合理了，人们就会渐渐淡忘薄熙来。如果温和版的薄熙来道路也走不通，社会更不公平，财富更两极分化，官场更腐败，社会动荡了，这时候，老王的主张才真的时机成熟了。那时候，薄熙来也可能被群众呼唤出来了。 这个道理，不仅适合于像老王这样的革命左派，也适合于那些革命右派。什么叫革命右派?革命右派不但否定改革开放的共产党，更否定毛泽东时期的共产党，他们念念不忘颠覆现有政治秩序，搞颜色革命。虽然立场不一样，但是心态却有相似之处：都高估大众的不满情绪，都低估政权的力量和稳定性，都将每一次政治或经济危机视作革命爆发的临界点，都急于动员群众参加他们的政治运动。苏联解体，革命右派当然兴高采烈，革命左派也似乎看到了前途。但是，这两类革命派忘记了物极必返的道理。正是苏联解体，提醒了执政党，也提醒了大众。执政党明白，无论如何，坚决不能自寻绝路，走西方型政治体制改革的道路。大众明白了，“宁作太平犬，不作离乱人”，“稳定压倒一切”，还是有道理的。 正是这个道理，使得大众即使严重不满于对薄熙来的判决，但是，也只限于严重不满，而不至于上升到要另起炉灶。也是这个道理，使执政党克服着许多分离、分裂的倾向，自觉或不自觉地与中央保持着统一。还是这个道理，薄熙来即使受到怨屈，但还是对党不出恶言，还是对党抱有希望。 这个道理，是接受新中国革命思想教育的人不太理解，不太愿意正视的。当年鲁迅先生体会到社会的黑暗，感受到人生的绝望。他环顾四周，却发现，到处是阿Q，到处是祥林嫂，孔乙己、华老栓、华小栓，他觉得自己在一个黑暗的铁笼子里，做了那个先醒来的人。我相信，老王一定有类似的感受。读了鲁迅先生的书，许多学生成了革命者。但有更多的学生只是一生长叹，还接着过“愚昧、麻木”的日子，成了魏连殳。这种情形，不独中国如此，世界各国都如此。马克思当年还不是感叹德国群众的愚昧、麻木吗?“昏天黑地”下讨生活，这其实是千百年来社会的常态。 革命者是为了群众，但是当群众不理解革命时怎么办? 感叹群众愚昧、麻木，去唤醒群众起来革命?但是，小心，这有可能脱离群众，有可能极左，有可能“白区工作百分百失败”。 还是承认在和平时期，这就是群众的常态?但是，小心，这就有可能混同于群众，放弃革命理想。 左右为难，上下不是，这是和平时期革命者最难受的感觉。什么时候由治而乱了，什么时候才是革命者的春天来临了。 和平时期，最容易有群众基础的是改良主义，无论是左翼的改良主义，还是右翼的改良主义。 问题是，随着薄熙来被判无期徒刑，改良主义也被判了无期徒刑。关心政治、关心国家前途命运的改良主义群众怎么办? 好在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倡导、执行了温和版的薄熙来道路，改良主义虽然被判无期徒刑，但没有被判死刑，甚至还可能缓期执刑，还可能“保外就医”，还可能“假释”。 老王可能会认为，我这是在制造改良主义的新幻想，这是在让革命群众放弃斗争，沉迷于上层斗争，把希望寄托于新君主、新领袖，这是唯心主义和英雄史观的表现。 现实政治，领袖人物的确重要，个人在历史上的作用的确重要，特别是在中央集权的政治体制之下。如果没有普京出现，在苏联解体之后，可能是俄罗斯主体版块的分裂，从车臣开始。如果没有梅普组合，可能俄罗斯的民主化进程已经名声扫地。恰恰是独裁者成就了民主的名声，这多么讽刺！习近平多次提到自己与普京的性格很相似。这在民主派看来，是又一个独裁者的心声流露。在我看来，这可能是又一个英雄诞生的预言。所以，我并不讳言，自己仍然寄希望于习近平。即使薄熙来被判无期徒刑，我也不认为这是习近平的本意。案子出在十八大以前，处理该案的基调恐怕也定在十八大之前。甚至有可能，习近平被迫同意对薄熙来的处理，才能换得他就任总书记。有人猜测，一山难容二虎，是习近平要收拾薄熙来。我认为，这是错误的，往好了说，是“小人眼里无君子”;往坏了说，这是故意挑拔群众，把群众对薄案审判的严重不满引向习近平。 按正常规则，习近平有十年的总书记任期，今年才是第一年。他要积累起足够的政治力量还有待时日，那时候才能够更充分地展现自己的执政理念和意志。执政第一年，肯定有许多重大决策不是习近平自己能够定的;即使是自己定的，也不一定能够得到有效执行。作为群众，我们往往容易把执政集体想像成铁板一块，只是有人唱红脸，有人唱白脸。但是，真站到总书记的位置上，恐怕高处不胜寒，也不胜孤单。我看，习近平执政第一年的表现可圈可点，值得期待。所以，我不赞成将对薄案的不满转化为对政治体制的不满。我也建议老王，不要轻易用“伪共产党”这样的定性。但这样，就不再是共产党“自己人”了，就成了海外敌对势力了，反而使国内的许多群众更不容易理解和接近你。现在的共产党严重偏离了为人民服务的宗旨，这我同意。但党内存在着健康力量，不要一棍子打死。 薄案以后，关心社会、关心政治的人怎么办?一方面继续为薄熙来伸冤，另一方案要理解、支持习近平。第三，更重要的是，努力实践为人民服务的宗旨，提高自身修养，联系团结更多的健康力量。有机会发挥大大小小作用的时候，不要让群众失望。这是东方政治的正道。这个结论显然和王希哲的左道不一样。